位于西藏自治区阿里地区普兰县的普兰国际边贸市场作为西藏重要的边贸市场之一，主要商品是尼泊尔和印度的各类手工艺品和日用品。9月之后，来自中国国内的各类日用品从普兰市场通过强拉山口和斜尔瓦口岸陆续运到印度和尼泊尔，成为当地最紧俏的商品。

　　谈到普兰边贸市场中商品的吸引力，还要属那些具有“神秘色彩”的商品，比如sing bowl、老天珠、老玛瑙、木碗以及绿松石、蜜蜡、飞天服头饰和旧瓷碗等等。我们这里先说说前四种。

　　有两位商人告诉我，所谓的sing bowl是一种“神秘”的铜制品。当最初看到这种“神秘”的东西时，我有些怀疑他们所谓的“神秘”性。因为从外观上看，sing bowl就是一种大些的铜碗。但是，当商家自信地演示，我见证了所谓的“神秘”。总结起来，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这种铜碗确实会“唱歌”，只需用一个小小的木棒沿着碗的边缘旋转，“歌声”就会由小到大。但其中有两个要点，一是要缓缓地旋转，不可以太快；二是要顺时针旋转。第二，发出“嗡嗡”的“歌声”的同时，从托着碗的手掌处会产生一种震动，商家说，在尼泊尔和印度，这种震动被认为对内脏的健康极有好处，所以有治疗五脏六腑病患的功效。第三，一般以左手托碗，右手持木棒沿碗的边缘旋转。

                                                                          图为一家商店中游客正在体验sing bowl

　　一位店主告诉我，sing bowl在印度和尼泊尔都有，但印度的一般稍大些，尼泊尔的稍小些。我仔细对比了店中的两种碗，确实如此。同时，有些碗内部有纹饰，外部也有相应简易图形的点缀，比如圆形斑点，但有些碗的内壁和外壁无任何纹饰。一般有纹饰的价格要稍高一些，价格从200元至350元不等。但分辨sing bowl质量最重要的是看其“唱歌”的音质与在手上产生震动的幅度，一般以音质低沉雄厚为佳，以震动引发全身共鸣的程度高为好。但我们的现场演示表明，个人使用的技巧也很重要。

　　在藏语中，天珠被称为“瑟”。在普兰边贸市场中，并不是所有的商家都有天珠。但凡是有上好天珠的商家，必有很大的吸引力。在市场中，他们也充满自信。我在市场中走访了多家有天珠的商店，并简要总结了多数商家对天珠的认定标准。在尼泊尔商家的眼中，天珠的质量要看几个方面。一是“石头”的质量，上好的“石质”是好天珠的必要条件。他们在检验时，多用门牙上下撞击天珠的不同位置，便可以分辨出天珠料子的好坏。在那里，我也遇到了几位买天珠的僧人，其辨别过程中也使用了这样的方法。二是包浆程度，一颗好天珠就要有相应的岁月的痕迹，而包浆就是岁月长短的最重要的代表。当然，这也并非绝对，因为包浆的形成主要依靠人为的把玩，那些没有相应包浆但达到上千年的天珠在他们眼中依然很快便会被识别出。在尼泊尔的茶馆中，一位当地的藏族群众向我介绍了一颗天珠，据说有人曾用成都的一套房子来换，但并未打动主人，那颗珠子摆在我的面前，没有所谓的包浆，但岁月形成的厚重感却十分明显。三是天珠的孔道，因为孔道也是岁月的见证者，一般孔道越是圆润便越具有价值。

　　商家们一般把天珠分为几类。第一类是印度的天珠，经营这类天珠的商家很少，这些珠子也主要是卖给游客，要价一般每颗在150-300元之间。第二类是台湾天珠，经营者较多，多数商家将其看作普通饰品，目标群体也主要是游客，每颗的价格在50-800元之间。第三类，也就是在那里大家常说的“真天珠”或“老天珠”，价格每颗一般从几千元起，至几十万元不等。当然，在第三类中，除了天地珠、虎牙珠等花纹形式外，天珠上“眼睛”的数量也很重要，一般地，好天珠上的眼睛越多，价格最高。在当地商家和农牧民看来，一颗上好的九眼天珠真的是价值连城。

　                                                                            图为一家商店中的天珠挂饰

　　玛瑙在那里也充满了神秘感，缠丝玛瑙尤其如此。但整体上，与天珠相比，缠丝玛瑙的辨别方法更简单一些，分类也没有天珠那样复杂。在市场中，商家一般只将玛瑙分成两类：一类是新玛瑙，另一类是老玛瑙。不知是商家不屑，还是缺少消费人群，新玛瑙在市场中并不多。有天珠，尤其是好天珠的商店多有老玛瑙，商家更多时候喜欢将二者放在一起销售。老玛瑙其辨识标准与天珠相似，只不过玛瑙没有“眼睛”之说；缠丝玛瑙的“缠丝”数量和形态一般也不太重要，除非数量或形态极为特殊，可能此时最重要的标准就成为“物以稀为贵”了。当然，老玛瑙的价格一般也较高，多集中于每颗几千至几万元。

　　                                                                   图为一家商店中要价近2万元的缠丝玛瑙

　　木碗是普兰边贸市场中最常见，也是数量最多的商品。对木碗陌生的人肯定会对木碗的价格表示不解：为何一个小小的木碗至少要几百元，甚至要到上万元？商家们给的答案主要集中于四个方面：第一，木碗的使用寿命很长，一个木碗，除非有极端情况，一般可以供几代人使用。第二，尼泊尔有生产木碗的文化，而普兰有销售和使用木碗的文化，二者一直流传，一直存在，形成了一种深厚的文化体系。第三，使用木碗不但方便且不烫手，而且对身体有好处。第四是原料及人工成本较高，木碗的生产是用整木，不能拼接，而且制作以人力为主。

　　判别木碗的质量高低有几个要点，首先要看制作木碗所用的木料，制作出来的碗无明显疤痕者为好。其次是木料的天然花纹，以花纹形象或丰富者为好。商家们认为，一般上好的材料做成的木碗是不需要上“漆”的，而质量差者或一般的碗，则要上漆，以保证碗壁光滑和耐用度，但有些商家也主张无论材料如何，上漆是有好处的，但这种说法在购买者那里的认可度并不高。在市场中，千元以上的木碗中上漆的很少。

                                                                       图为一家商店中有金属装饰的无漆木碗

　　走在普兰的边贸市场中，除了木碗商人们十分忙碌，成交量很大外，其他的具有神秘性的商品成交量都很小，尤其是上好的天珠和老玛瑙，可能几天能成交一笔就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但商人们似乎并不在意，有时，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出手或赚钱，而更相信其中的缘分。

　　在那里，如果深深体会，你就会发现，有些“神秘”的商品其实都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同时，也正是它们的文化内容与形式反过来加深了它们在贸易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