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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放射着智慧光芒的民族文化经典——解读《福乐智慧》中的“和”思想

来源:中国民族报 作者:杜武征 2018年08月08日 阅读量:

  “和”是一种现实的看待和处理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关系的价值模式。在维吾尔族著名诗人、维吾尔族优秀传统文化经典《福乐智慧》作者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的理念中,人的行为不仅仅关乎自己的命运,同样关乎社会群体中其他成员的命运。就其现实意义而言,在当代中国,深刻阐述各民族共同创造的和正在实践的“和”思想,不仅能够有力应对“中国威胁论”等外部曲解舆论,更是战胜内部民族分裂主义、宗教极端主义和暴力恐怖主义三股势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现实需要。发掘《福乐智慧》中的“和”思想,以此呈现一个族群的文化面貌,对于促进民族关系的和谐团结、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维吾尔族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这在维吾尔族优秀传统文化经典《福乐智慧》中有着明确的表述和叙事。在《福乐智慧》中,多处表达了“和”的祈求和愿望,蕴含着“和”的现实内涵、辩证内涵和价值内涵;在《福乐智慧》的表述中,还蕴含着实现“和”的关键品质、两件要事、递进层次、职责分工和重要条件。并且,《福乐智慧》中主张的“和”,是为了获得幸福、生成善德、追寻知识、祈望幸运眷顾和天下太平。

  《福乐智慧》是维吾尔族古典文学的杰出代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用回鹘语写成的一部长诗。《福乐智慧》计1.3万多行,由85章正文、3个附篇组成,长诗的主要内容反映当时的人民劝谕统治者持法公平公正、睿智知足,祈望生活和平安宁。长诗还表现了当时各行各业的现实情况,对各族人民依靠丝绸之路进行的经济文化交流活动给予了高度评价和热情讴歌。

  《福乐智慧》是一部百科全书,角度多元。19世纪以来,《福乐智慧》出现了多种语言的译本,国内外已有大量研究者从不同学科、领域和视角展开了研究,不断发掘著作的内在价值。国内相关研究包括了从立法、善念、正义、宗教、幸福、民族、知识、哲学以及与祖国传统文化关系等层面对《福乐智慧》进行的解读,但仍有一些领域尚未涉及,其中,对《福乐智慧》的“和”思想进行研究的成果尤为鲜见。《福乐智慧》蕴含着非常丰富的关于“和”思想的表述。例如,《福乐智慧》有云,“今日只是往昔和未来之间的站口,莫因今天你活着而盛气凌人”。这是一种“和”的处世之道,是一种“和”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中对于福乐、正义的内涵,获得福乐、正义的途径以及实现福乐、正义的目的进行了阐释,这些表述实质上在许多方面同儒家“和”思想的诉求相类似或有相通之处。实际上,《福乐智慧》的产生同儒家思想、佛家思想亦有深厚联系,正如杨怀中等学者所言,其“伦理学体系吸收了伊斯兰文化、佛教文化和儒家文化的伦理思想”,是那个时代各民族文化融合的产物。也有学者认为,汉文化的杰出代表《论语》同维吾尔族传统文化的杰出代表《福乐智慧》这两个文本阐述的思想存在着差异,但这种差异的存在,并不意味着文化的高低,而是与民族的基本生存方式紧密相关。笔者尝试对《福乐智慧》中文译本进行解读,试图呈现《福乐智慧》蕴含的“和”思想在文化的本源上同儒家的“和”思想的相互关联。这尤其体现在:福乐本身就是祈求和平的,和平是福乐的应有之意,福乐与和平的内涵、途径和目的是协同一体的。

  一、《福乐智慧》中关于“和”的内涵表述

  “和”意味着人与自然之间、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要达成“和”的状态。要实现这一点,首先是对“他者”持有“和”的态度,对于不同于“我者”的文化持有交流鉴赏的心态,对自己所属群体和国家有着和平发展的愿望和祈求。《福乐智慧》诞生在社会动荡、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之时,优素甫·哈斯·哈吉甫正是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中用诗歌著述的形式,寄托着对于和平的美好期待。

  (一)“和”的现实内涵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四章“对明丽的春天和伟大的布格拉汗的赞颂”中有言,“你登上了汗位,天下安享太平,世界为你奉献了高贵的礼品”。在此,通过对英明君王统治的感情抒发,寄托了黎民百姓对于和平的祈求和美好向往。另外,《福乐智慧》第十九章“月圆向国王讲述语言的美质及其好处”有言,“黎民摆脱了忧愁劳苦,羔羊和野狼在一起游憩”。长诗中,优素甫·哈斯·哈吉甫还建议君主,“明君啊,与中等身材相仿,处事也要合乎中庸”。在此,天下苍生在和平中相处,既是福乐的应有之意,又是“和而不同”的中庸处事之道。有学者评论,“《福乐智慧》是维吾尔文化与其他民族文化和谐共处的果实”。古来的维吾尔文化不会因为对方与自己不同而采取“敌对”的态度,对于“差异”往往是包容的。在实现和平的条件下,即使是敌对者也都存在着相互配合、协调发展的可能性,人们的命运由此连接在了一起。

  (二)“和”的辩证内涵

  《福乐智慧》第五章“论七曜和黄道十二宫”有言,“它们之间,互相敌对,互为制约,上天以敌制敌,从而了结了怨仇。敌对的双方和睦相处,不再仇视,消弭了仇恨,再也不去你争我斗”。这既体现了矛盾对立与和平发展的辨证关系,又反映了历史场景中的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对于和平的向往和渴望。在此,和平的逻辑前提是人与人、民族与民族之间消除了敌对。并且,即使有了怨仇与争斗,当敌对双方和睦相处时,也自然会衍生出和平发展的美好图景。“和”的处事态度和理念一直是维吾尔文化对待“他者”和外部世界的主流思想。在“和”中实现各自的生存和发展,这凸显出“和”的现实意蕴。牟钟鉴认为,“儒家思想的发展,贯穿着一条红线,便是和的哲学,主张多样性事物之间应当和谐相处、互补互进,不应当对抗冲突、你死我活”。由此可见,维吾尔文化同儒家思想的“和”哲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和”的方法内涵

  《福乐智慧》第六十八章中有言,“凡事不可超越过界限,超过了限度就会适得其反。凡事均有相应的尺度,只有适度,百事才会圆满”。长诗中还说到,“不能企及的东西切莫勉强,求之不得的东西切莫奢望。走不到的地方切莫步行前去,倘若强行,会把苦头饱尝”。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的观点已经指出了实现“和”的方法内涵:“过犹不及”“不偏不倚”。这一认识同儒家的中庸思想有相通之处。正如学者热依汗·卡德尔认为,儒家的“‘过犹不及’与‘不偏不倚’的中庸理念,同维吾尔文化的‘执两用中’与‘恰到好处’的实践方法有颇多共同点”。早期的儒家文化同维吾尔文化对达到理想社会状态的方法有着相通的认识,可见,儒家文化同维吾尔文化在早期的文化交流中已经取得共通的文化成果。

  (四)“和”的价值内涵

  无论是和平还是敌对,都要有人来操作和实施,这体现出“什么是人”以及“如何为人”的重大判断。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二十六章“贤明供职于日出王宫廷”中认为,“人因有人情而被称之为人,人因有人情而声名远扬”。第三十九章“日出王给觉醒写信”又言,“好人会给人们带来利益,这样的人是众人的福气”。第四十五章“日出王第二次给觉醒写信”中再言,“谋求私利者怎算是人?真正的人应该造福于他人”。而“危害他人者,即是畜生”。同时,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并没有排除坏人存在的现实可能性。如《福乐智慧》第十八章“日出王向月圆讲述正义的实质”中有言,“善德常受颂赞,坏人却喜欢挑它的缺点。人间事本是相辅相成,没有坏人,好人何由而显。坏人行为卑劣,惯于造谣,因而对好人进行诬陷”。可见,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对于“什么是人”“如何为人”具有辩证的认识。研究者爱丽菲娅认为:“维吾尔人对于儒家文化中关于人的学说重新进行接纳吸收,两者已变得十分亲切。”优素甫·哈斯·哈吉甫提倡做好人,好人的存在是给予他人福乐。正是有这样一种“人之所以为人”和“应当做什么人”的价值判断和认识,“和”的愿望才得以在现实中的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存在和实现。

  二、《福乐智慧》中关于“和”实现途径的阐述

  尽管人类都有着“和”的愿望和祈求,但想象中的“和”要落实到现实的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相处中,是需要通过一定途径来生成和培养的。要实现“和”,需要自发的生成,需要现实的途径。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中对于正义、善、法治、伦理、智慧、知识和美德等的阐释,其根本宗旨就是盼望所在的历史时代能够和平,百姓能够福乐。因此,《福乐智慧》中各色人等所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和条件,其实都是实现“和”的途径。

  (一)实现“和”的关键品质

  柴毅龙认为,古来的中国人具有“尊道贵德的追求”,这在《福乐智慧》中也有着相似的表述。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中谈到,“正直、知耻和善良秉性,三者兼有则福乐无穷”“忠诚乃是人性的根本”“为人需要果敢与宽厚,人的价值由此二者体现”。在《福乐智慧》第二十七章“贤明向国王讲述智慧的形容”中,他继续表述,“谁若想得福,须勇肩重任,肩负重任者,定获善缘”。长诗中,他还谈到,“要抑制自己,不贪杯好酒,自制之人才能获得幸运的护佑”。在这里,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呈现出了一个人和民族获得福乐或者和平的主观能动条件,那就是正直、知耻、善良、勇挑历史重任,并不断完善自身的修养。

  (二)实现“和”的两件要事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七章“论语言的得失利弊”中谈到,“世人凭借两种事物得以不朽,一是美好的语言,一是善行”。在此,和平福乐的获得不仅需要语言这一共同工具,而且还要拥有有益于他人的善德或者行动。“语言和行动,就是人的本性的表现”“语言能使人尊贵,获得幸福,也能使人卑贱,丧失生命”“你若想在今世获得善果,好吧,无须多言,要多做好事”。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此所指向的并不仅仅是个人或者君王要做到的两件要事,更是延伸至一个民族这一整体所应当具备的立身处事之道。这一立身处世大道要求人们“莫与邪恶为伍,要走正路,和恶人在一起毫无前途”,唯有有益于他人的善行才能获得好的结果,这同管子所主张的“爱民无私曰德”思想亦有相通之处。

  (三)实现“和”的递进层次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八章“笔者谨致歉意”中有言,“统治世界,需要有智慧,治理人民,需要知识和勇气”。在此,无论是统治世界还是治理人民所需要的智慧、知识和勇气,都是获得“和”的手段。作者还进一步区分出递进的层次。“用智慧能把世人的歹徒绞绝,用知识能把人间的动乱平息”。“假若用此二者还无济于事,愿你抛却知识,向钢刀求助”“统治世界,必须多才多能,制服野驴,必须依靠雄狮”。可见,优素甫·哈斯·哈吉甫主张文治和武略并重的统治策略,用以保卫和实现自身与“他者”的“和”。

  (四)实现“和”的职责分工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九章“对善行的赞颂并略论它的益处”中指出,“伯克用刀来治理人民,学者用笔指明康庄道路”。他又谈到,“它们都留下了良好的法度,谁若获得这份遗产,定有前途”。在此,伯克的刀是用来惩罚罪恶者和触犯法度之人,学者的笔用来指引黎民百姓的生活图景及“和”的愿望,二者都是现实生活的正义指南。正如学者罗淑英所言,这种《福乐智慧》的正义观要义即“‘各司其职,各守其位’,正义即‘给各人以应得的东西’,正义即完善良法,公平执法”。这种正义观的确立,使得二者既是具有明确职责分工的治国人才,又是相互支撑以实现“和”的必备人才要素。对于御世者和治理百姓者,优素甫·哈斯·哈吉甫提出了期待,“愿他挥动战刀,斩断敌人的脖颈,愿他依靠法度,把世人引上正路”。可见,良好的法度所体现的是一种传承和创新,是一种坚守和尽责。“和”的实现要有现实力量和实力奠定其基础。

  (五)实现“和”的重要条件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十二章“故事开始——关于日出王的叙述”中谈到,“君王善良,正道直行,人民的日子将福乐无尽”。他还特意强调,“社稷的基础建于正义之上,正义之道乃社稷的根柢”“谁若在人世上洪福齐天,应在国人中推行良好法典”。他对此进行了阐述,“谦恭之人,富贵常随,横暴之人,终为下品”“国君若得到正直、忠诚的辅臣,他就会福星高照,安享太平”“国君若善良,对庶民公正,托其福荫,黎民会获得福运”。政治的清明是黎民获得福乐或者“和”的重要条件。可见,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的历史时代,人们已经意识到了正义之道以及法治对于“和”或者福乐的重要意义。他还说,“要问何人是真正的人?——自己的作为有益于他人”“人不为贵,而人性为贵,人不稀奇,而正义稀奇”“人对你有义,你应对人有情,人对你有情,你应对人有义。以德报德是人之常情,有情有义,流芳百世”“要口心正直,行为端正,幸运和财富会向你降临。你若正直,生活会幸福美满,愿你在福乐中永享太平”。由此可见,要实现“和”或者福乐,不仅施政者要有施政修养、为政德行,要有正义之道和法治之道,还涉及人之所以为人的内在要求和条件。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已经将黎民百姓和施政者获得和平福乐的诉求上升到人性的高度。

  三、《福乐智慧》中关于“和”的目的叙事

  “和”究竟为了什么?“和”能够达到什么?“和”最终追求什么?上述的“和”的内涵,“和”的实现途径,都是为了实现“和”的目的。“和”是“福乐”的应有之意和必要指引。具体到《福乐智慧》而言,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里期待的“和”或者福乐显然是希望战乱平息,希望民族与民族之间、人与人之间能够实现和谐共生、团结发展,从而实现国家安定、百姓安康。

  (一)“和”的目的是获得幸福

  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看来,寻求幸福是人类生活最基本的欲求,也是最终极的欲求。学者热依汗·卡德尔将优素甫·哈斯·哈吉甫所追求的幸福归结为“善”:“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看来,善才是幸福的理想目标,善才是幸福的最高境界,善才是幸福得以实现的根本保证。”优素甫·哈斯·哈吉甫重视智慧和知识对人的意义,“如果你具备二者,那就是完人,完美的人方能获得今世的幸福”。在此,获得知识和智慧不仅是用以指向个人,更是指向了施政者,所达到的幸福不仅是实现“和”的重要条件,而且是实现“和”的目的。

  (二)“和”的目的是生成善德

  费正清认为,“作为个人的行为准则,儒家思想力图使每个人变成有道德的人,随时准备根据理想的理由以坚守德行,反对人类的谬误”。“和”思想成为个人的行为准则,在《福乐智慧》中亦有所体现。在《福乐智慧》中,善德不仅是实现“和”或者福乐的重要条件,更是“和”或者福乐所要追求的目的。但是,善德的获得并不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的,正如《福乐智慧》中所言,“行善好比登山,难之又难,作恶好比下坡,易之又易”“高山并非人人登得上去,善事并非人人都能做到。须知珍异之物,得来不易,愚昧之徒万难获得善道”“要行善不疲,与坏人为敌”。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此不仅阐释了获得善德的艰辛,更表达了善德极易走向恶行的现实可能性。因此,生成善德需要“和”,唯有在“和”的态度和心境下,才能实现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善德。

  (三)“和”的目的是追寻知识

  知识亦是获得“和”或者福乐的重要条件,但“和”或者福乐的实现同样也伴随着对知识的追寻。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的观念中,智慧和知识在人的诸多特质中是最主要的两个方面。而知识的获得也是要有一定条件的,“知识的价值只有有知者知悉,对智慧的尊崇,又来自知识”。他在《福乐智慧》第十九章“月圆向国王讲述语言的美质及其好处”中又言,“你瞧,知识的标志有两件东西,人们靠此二者会获得幸福。一件是舌头,一件是口腹,谁若控制了它们,定能获益”“舌头是愚民们头颅的敌寇,他夺走了多少人头,还不罢休”。可见,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看来,知识的获得是“和”或者福乐的重要内在因素,“有了知识,福乐和你长随,卑微者也能飞上蓝天”。不仅如此,获得“和”或者幸福也是为了进一步获得更多的知识。所以,追寻知识能够获得“和”,“和”的目的也是为了获得知识。

  (四)“和”的目的是让幸运眷顾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十六章“月圆向国王阐述幸运的实质”中认为,“莫为幸运而得意,它有来有往,莫轻信你的幸福,它来而复返”“幸运于人,好比羚羊般无羁,如果它来了,要捆住它的四蹄。你若会驾驭幸运,它不会逃走,它若逃走了,再无得到的时机”。笔者看来,优素甫·哈斯·哈吉甫所论及的幸运可以理解为是个人的,也可指向整体性的群体、民族甚至国家。“和”的机会或者幸运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来的,机会稍纵即逝,并不易于把握,“须知幸运无常,莫对他倾心,他好似满月,会亏损而消失”。但是,若没有“和”,幸运就没有眷顾的可能。“幸运偶尔和无知者相伴,他却在智者中扎下根基”“有淫乱的地方,幸运会绝踪,纵使幸运暂住,也如过客一般”。而“和”的存在为幸运眷顾提供了可能。所以,一定要珍惜“和”的现实可能,珍惜“和”所赋予的大好机遇期。如此,幸运才会眷顾一个人、一个民族甚至一个国家。

  (五)“和”的目的是让天下太平

  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二十三章“月圆向日出王写下遗书”中主张,“天下太平时,多兴善举。财物丰足时,多做布施”。可见,在优素甫·哈斯·哈吉甫眼中,实现“和”是为了善举,这种善举可以理解为让黎民百姓或者一个民族得到更好的生存。并且,这种“和”的目的可理解为发展。毕竟,经济的富足和发展有助于黎民百姓生活得更加美好,更富有意义。而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乐智慧》第四十一章“觉醒和贤明进行辩论”中进一步论述到,“活着就应为黎民带来好处,倘若想叫你的名声永留人间”“对人无益只是行尸走肉,莫做死人,应为他人造福”。由此可见,实践善是智者的特质。而在学者热依汗·卡德尔看来,“智者知善并实践善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为了治理好国家以到达福乐的天园。”优素甫·哈斯·哈吉甫已经将获得福乐或者“和”的美好图景上升到人生观和世界观的认识论高度,它是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根本目的所在。所以,一个民族或者个人,遵循“和”是为了让天下苍生得到更好的生存和发展,从而实现天下太平这一目的。

  纵观《福乐智慧》一书,在其形成的历史背景中来理解,我们能够发现《福乐智慧》同中原文化有着极深的渊源。也有学者指出,中原的思想文化,是《福乐智慧》思想观念的重要基础之一。因此,《福乐智慧》是沟通维吾尔族传统文化和儒家文化的有效载体。学者热依汗·卡德尔认为,“维吾尔人是一个追求生活安逸的民族,不论现实生活多么艰难.从未放弃对未来理想生活的渴望。”通过对维吾尔优秀传统文化经典《福乐智慧》的解读,我们看到了维吾尔族是遵循“和”的民族,是一个爱好和平、追求自身发展的民族,更是一个坚守正义、在探求知识和智慧的过程中能够适应现代化的民族。《福乐智慧》不仅仅是维吾尔族优秀传统文化经典,更因倡导智慧和福乐而闻名于世,是全世界人民共同享有的宝贵遗产和精神财富。优素甫·哈斯·哈吉甫所阐述的理念不仅是施政者或者个人治理百姓、修身处事的知识和智慧,更指引了为政者和黎民百姓获得“和”或者福乐的途径或者方法,对不同历史阶段、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都具有借鉴和启迪意义。《福乐智慧》这一闪耀着“福乐”之光、闪耀着“和”思想光芒的经典至今仍在指导着维吾尔族人民走向和平发展的康庄大道,它也应该为各民族人民所共同分享和鉴赏,应该成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助力和火种。

  【作者单位: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本文系2015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宗教与新疆南疆长治久安研究”(15XMZ001)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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